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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作家的文学奇观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发布日期:2024-01-06  浏览次数:20758
核心提示:草根作家的文学奇观    ——周俊儒的系列长篇小说研讨会侧记    编者按:在20世纪60年代军队干部周立云为了“加强新疆边防建设”,率家携口、义无反顾地来到了中国大西北边疆城市,即距前苏联(现哈萨克斯坦

      草根作家的文学奇观
  
  ——周俊儒的系列长篇小说研讨会侧记

  
  编者按:在20世纪60年代军队干部周立云为了“加强新疆边防建设”,率家携口、义无反顾地来到了中国大西北边疆城市,即距前苏联(现哈萨克斯坦共和国)边境线仅十三公里的新疆塔城军分区任司令员。“献完自己又献子孙”,将四男一女五个孩子都留给了这块神圣而遥远的土地。他的长子,基层单位业余作家周俊儒不负众望,集数十年时间以纪实文学形式、史诗性的自传体笔法,将祖国边疆史与家族史化为充满感情、撰写出多达二百多万字的长篇小说《残梦》与《野缘》,奉献给他的父母与弟妹们和师友,诠释了对新疆的深深的热爱。
  
  纵观历史与现实,周俊儒及其弟妹与同学、同事,都是与共和国同龄、一起走过来的人,都在见证祖国内地与边疆数十年的令人鼓舞、催人奋进,又让人疑惑、令人伤感的艰难曲折的历史。我们通过《残梦》《野缘》等文学作品,可以看到边疆乡土作家周俊儒,对新疆充满了爱,积满了情,心中涌动着无限的期待与希望,他才能挥舞如椽巨笔,绘制出共和国动人心魄的历史文化画卷。
  
  边疆草根作家因多年书写了一系列童话、小说作品进入文坛,从一位普通的业余文学爱好者成长为新疆昌吉市作家协会会员,后来又晋级为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作家协会会员,乃至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实现了人生文学之梦的“三级跳远”。
  
  这位已进入古稀之年的底层业余作家,“老夫聊发少年狂”,“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大器晚成,近年井喷式地在九州出版社出版两部长篇小说《残梦》与《野缘》,多达二百多万字,引起新疆文坛及中国作协不同程度的关注。《野缘》入中国作家网“荐书”栏目,成为中国作协推荐作品,成为书写“新时代山乡巨变”的一部分。
  
  新疆作家协会名誉主席董立勃说:“周俊儒是新疆有影响的童话作家,作为一位重要作家,周俊儒老当益壮,锲而不舍,拿出《残梦》如此体量的大部头作品,在新疆还是第一个,让人惊异,为新疆作家树立了一个标杆。”中国作协副主席邱华栋说,“《野缘》是一个时代的脚注”。
  
  为了弘扬老作家周俊儒的“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锲而不舍、辛勤耕耘的文学创作精神,去年年底,新年伊始,新疆昌吉回族自治州与新疆作家协会连续召开“周俊儒系列长篇小说研讨会”,高度赞赏《残梦》《野缘》两部长篇小说的文学成就,有关专家、学者对他的文学作品进行评论,特选择部分发言与评论文章以飨读者鉴赏。
  

    

       

  自传体长篇小说《残梦》《野缘》座谈会发言选载
  
  新疆人民出版社编审、乌鲁木齐市作家协会副主席陈漠发言:
  
  《残梦》这是一部新疆50年的个体生命简史,一本扎实有力的自传体长篇小说。作家周俊儒以赤子之心和深情大爱,通过近60万字的皇皇巨著,生动展示了新疆半个多世纪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以及一个普通人在这里的奋斗、挣扎、徬徨和希望。因此,这部作品具有很高的历史文献价值及文学参考价值。
  
  作家情绪饱满,叙述详细,语言流畅,表达准确,用27章文字讲述新疆故事、讲述自己的生活和理想,也讲述自己的无奈与忧伤,从而使这部作品丰富而踏实,是一部值得格外关注的新疆当代文学作品之一。建议热爱新疆的人,都能够关注和阅读周俊儒先生的《残梦》,希望更多的人都来写新疆,写新疆人的命运和故事。
  
  新疆社会科学院研究员李进新发言:
  
  周俊儒先生的自传体小说《残梦》自2017年面世以来,受到读者和各界的好评。认为这部作品思想深邃、感情丰富、贴近生活、时代感强烈。这部著作以作者的经历为线索,时间跨度长达4、50年。这正是共和国一代人的经历。一些重大事件如“十年文革”、“知情生涯”、“改革开放”等等,作者不仅满怀热情的投身其中,而且都有深刻理性的思考和反省。对于经历过的这一代人,许多情景都似曾相识,也都有过同样的困惑和思考。更容易产生联想和共鸣。
  
  在这部自传体小说里,作者把个人的命运和遭遇,融入国家的前途命运之中。尽管家庭遭遇变故,社会动荡不安,包括自身也是前途莫测,却始终心怀忧国忧民的家国情怀,充满着历史责任感和社会担当。这是这部小说所传递的正能量并获得读者好评的原因之一。
  
  这部作品采用平铺直叙写实的手法,人物、事件等大都真名实姓,并无虚构。书中关于大小事件、人物故事、场景的描述看似平凡无奇,但总能在平淡之中见波澜,琐碎之中见真情,生活的意味十分浓厚。许多与作者相知相交的人物都具有个性化。可以看出作者驾驭生活素材的能力是比较强的。包括小说的整体布局,故事情节的编排,语言文字功底,写作水平等,都可以看出作者具有不凡的文学素养。这与作者从小立志于文学创作,孜孜不倦地追求、逐梦,加上天赋与勤奋,唯其如此,才能创作出如《残梦》这样的煌煌巨著来。
  
  新疆通信管理局高级工程师刘孝华发言:
  
  书评通常是由文学作家、评论家或知名人士对某部作品的评论,属于文化圈内很专业的事,对于我这个热爱小说的“理工男”来说是不太适宜的,但我还是要说说,因为我是周俊儒先生的同学、朋友,也是《残梦》《野缘》同时代的人。
  
  周俊儒刚来我们新疆塔城三中时,我们都叫他“北京娃”。他不太爱说话好像有点儿清高,但是接触时间长了就发现他平易近人,没有北京人的架子。他清瘦高挺的个子,总是带着厚厚的眼镜,就是因为这副高度近视的眼镜,让他错失了天津大学高分子化学专业的大学梦。
  
  周俊儒是塔城的名人,因为是北京人、高干子弟,而且他还是一个出了名的基层文人,当“作家”是周俊儒先生一生一世的梦想。从小爱读书,中学时代饱览群书,爱动脑,爱动笔这都为实现写作梦想打下了基不忘初心,砥砺前行,坚持梦想,直到成功。
  
  周俊儒从20多岁的青少年开始,一直坚持到70多岁的老年,50多年的辛勤耕耘付出终于收获丰硕果实。作家这个这个梦想,终于实现了。周俊儒先生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新疆作家协会会员,出版多部环保短篇、中篇小说《三个狐仙》《山鬼》《女神》《古道倩影》等文学作品,出版60万字自传体长篇小说《残梦》、160万字纪实性长篇小说《野缘》(上、中、下三部)巨著。
  
  周俊儒先生长篇小说取名《残梦》,我想是取意于毛泽东主席诗词“苍山如海,残阳如血”,寓意深刻,回味无穷。周俊儒先生善于思索因而作家之梦是一生追求的梦想,只是到了风烛残年时才得以实现。虽然书名《残梦》,其实应为“圆梦”。
  
  周俊儒先生自传体长篇小说《残梦》,是那个波澜壮阔时代的一部史志,更是一部励志史。作者也是不忘初心实观梦想的典范。这是一部充满正能量的小说,对现今的年轻人具有深刻的教育意义。
  
  《残梦》是周俊儒先生以其丰富多彩的生活经历为线索,通过平凡笔触,生动描绘了新疆塔城一代人的生活风貌、历史变迁和社会发展,具有极高的历史纪实价值和文学创作价值。周俊儒先生以其独特的观察力和深邃的思考,细腻地捕捉了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深深地打动了人们的心扉,也深切感受到作者对家乡和人民的热爱。
  
  小说《残梦》与《野缘》文体基本上是平铺直叙,客观真实,没有华丽耀眼词藻,没有曲折离奇情节和吸引眼球的刺激描写,通篇叙述的是平平凡凡的人,展现的是平平凡凡的事,但却揭示了一代人的情怀和梦想。
  
  新疆西域民间艺术文化研究院副院长、新疆作家协会权益保障委员会副主任赖光辉发言:
  
  阅读《残梦》这部60万字自传体长篇小说,绝无一般意义上身心愉悦的。但完整阅读后,会感受到像西部干涸大地上涌来一股洪水巨波,喧嚣肆虐过后消失于无形,执拗地掠过心田,在读者心田留下深深的痕迹。
  
  《残梦》是周俊儒先生以自传体长篇小说形式记录半个多世纪在新疆成长历程的作品。周俊儒先生以其独特的观察力和深邃的思考,细腻地捕捉了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并以其丰富的生活经历和感人的创作精神,引领读者走进了那个半个多世纪的新疆塔城。该作品以细腻的笔触描绘了当地人民的生活风貌和社会变迁,展现了个人生命历程与社会历史的紧密交织。他的笔触深深地打动人心,让人们深切感受到他对家乡和人民的深深热爱,以及他对生命和历史的深沉思考。它以“我”的视角呈现了新疆地域生活体验的纪实风格作品。与其他同类作品相比,《残梦》所呈现的客观感受显得独特。作品中的小人物命运被提炼出群体典型意义,成为一代人成长视域下的心灵史。纪实风格的文本恰恰保鲜了群体的记忆。当“我”的生命成长被原生态生活经验唤醒时,“咀嚼”产生共情时,一切文字里的精神“代谢”都会显得流于浮华。在这部小说里,新疆塔城人“我”把自己在西域风沙里的主观生活体验形诸文字。那些容易被淡忘或稀释的日常生活记忆,以及标志的时代烙印记述,都顺理成章地成为一种抹不去的精神浮雕。文学里的典型人物不一定非得发生在足够出名的历史人物身上,但一定要依靠足够丰富的时代元素的感性记忆来錾刻。当调动足够多的读者能够交互提供共情记忆后,就会发酵出特定阅读群体的艺术共鸣。从而使得这些关于生命片段的倾诉具有独特的史诗般的格调。
  
  《残梦》这部小说在文本结构上没有严格遵循一般意义上的小说范式。相反,在看似琐碎的文字背后,对原生态生活进行了最为直接的纪实描述。这种执着的纪实风格呈现的客观性使得作品不至于流于浮华。读者可以从一种复刻生命的粗犷体验中产生共鸣和思考。
  
  小说《残梦》很好地解决了纪实写作中“知易行难”的文学猜想。作者在运用口述史和纪实风格写作时,巧妙地嵌入许多感性表达,使这部作品的叙事方式呈现出跨文本体裁的样式特征。文本形式的混血使得这部小说的写作在沉浸式的回忆叙述时给阅读一种降噪的心理暗示。
  
  总的来说,《残梦》这部作品具有很高的历史文献价值和文学价值,历史人文价值和现实意义。
  
  长篇小说《野缘》有着独特的时代价值
  
  (新疆金融作家协会主席任茂谷)
  
  拿到《野缘》这部书,我立即想到《平凡的世界》这部历史性的作品,想到文学创作的纪实性概念,想到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阿列克谢耶维奇。纪实性创作越来越受到关注,越来越成为一种新的趋势,它可以抵达虚构状态下往往无法抵达的境界。比如这部纪实性小说,与现实的距离非常近,读起来很亲切,有身临其境之感,这就是纪实性一个非常巨大的魅力所在,也显示了这部作品的重要价值。
  
  一部长篇巨著,一定有非常难得的精神价值在里面。我觉得这部书,至少有三个方面的价值,可以留传后世。
  
  第一个,它是从城市向农村逆向流动的。改革开放将中国由传统的农业社会,带向了现代的商品经济社会、工业信息化社会,这是时代的巨大进步。由此带来人们从农村向城市的流动。很多文学作品,写的是人们由农村到城市的奋斗史。写主人翁咋样离开农村,离开土地,来到城市。建党百年,中国消除了绝对贫困,整体实现小康社会,开始走乡村振兴之路。从城市向乡村逆向回归,这是时代 新的主题。
  
  《野缘》书写了这样的时代主题,它是社会发展的一种新状态。农村人好不容易通过考学,进城当上了“干部”,好不容易离开农村,挣钱当上了“老板”,然后离开城市,重新回到土地,这就是一种升华。一个始终种地的好把式,就是个农民。一个有文化理念 的人,回到农村搞农业开发,就是新的境界。由于主人翁的逆向回归,出现一部160万字的大部头小说,它的精神价值就上去了。这是文学对新发展新趋向的反映,有着非常重要的时代价值。
  
  第二个,农业本身是弱势产业,我的主业是在农业银行三农金融部,从事农户贷款业 务。新疆需要农户贷款的有两类:一类是大户,种地百亩千亩以上;一类是小户,大部分是普通农民。新疆有很多农业大户,引导生产技 术和经营方式的进步。小说塑造的是农业大 户中的一个典型。文学为时代作传,给地方作 传。新疆的农业有一个特点,就是规模化、商 品化、集约化、现代化。这部作品,就是为新疆 的大农业作传。
  
  第三个,改革开放,大家都觉得特别好,都 有钱了,日子过好了,但是人心与道德需要做 新的考量。过去我们在农村的时候,一个大家庭,兄弟姐妹在一起,一个锅里搅饭勺。改革 开放带来经济发展,人们有了财产观念,兄弟相争的事例不断发生。还有一个,从乡村到城市,从传统聚居到分散各地,传统的熟人社会变成了陌生社会。人们出于自我防范,追求利 益,加之陌生社会,人心变得冷漠,道德问题随 之出现。这部作品的主人翁杨家兄弟姐妹,在 事业奋斗的过程中,感情没有被瓦解,反而增 强了宙患难与共,手足相亲,甚至变卖自己的财 产,支持杨宝平的事业,这恰恰是人们追求的 人性与亲情。这部作品,可以说树立了新的人 性的典范,拥有了不朽的人文价值。
  
  一部作品,要成为传世之作,必须要有它独 特的价值。这部160万字的长篇小说,蕴含了新 疆天山北坡生活的方方面面,成为一部局部地 区的生活百科,从而具备了传世的史料价值。
  
  农业转型时期人与自然抗争的一曲不朽壮歌
  
  (玛纳斯县作协主席杨立新)
  
  周俊儒先生创作的《野缘》是一部纪实性长篇小说,一部贴近当下的反映农业大变革的作品,是小说化的家族史。通过一个家族的农业 情结,从城里到农村办农场,开荒种地,到退耕 还林,写了新时期农村开始走向农业现代化,走 向一条节水、绿色、环保的艰难探索之路。
  
  《野缘》写了主人公们面对困境锲而不舍 顽强拼搏的精神,写了农场二十多年间所经历 的坎坷曲折,深刻、全面地写出了新疆农村的 生活面貌和历史变迁过程,是全景式地表现中 国当代城乡生活的一部长篇小说。
  
  正如周俊儒先生自己所说,“如果简单说, 这是一部励志的小说”。而我更相信和赞成这 是一部反映农村改革发展的波澜壮阔的恢宏 史诗。尤其是农业转型时期,人与大自然抗 争、人与命运挑战的一曲不朽壮歌。
  
  首先,小说《野缘》回答了我国农业和农村 面临的许多深层次问题。作者写自己的弟弟 们跑到穷乡僻壤去开荒种地,包了 8000亩国有 盐碱地,想搞出名堂。从2003年开始写农场的 事情,写得很细腻,很具体,写了农场十五年的 发展过程,正好也是从第一次退耕还林到第二 次退耕还林的过程,从大水漫灌到节水滴灌的 全过程。走的是非虚构小说的路子,用纪实的 方式真实记录了办农场走过的辛酸与艰难。 这里,人们不禁要问,为什么非要去开荒种地? 为什么到了一定程度就必须釆用节水滴灌技 术?为什么到了一定程度就必然走向退耕还 林?为什么许多政策的调整都要从农业农村 先试先行?作者直面问题,不回避矛盾,用实 事一一作了解答。因此,作者既是农村这场变 革的亲历者、参与者,更是见证者。
  
  《野缘》是如 实反映新疆农村变革的一个缩影,也从另一个 层面揭示了中国社会面临的根本性问题,仍然 是农业和农村问题,只有农业稳天下才会兴, 没有农民的全面小康实现,就没有国富民强民 族复兴伟大目标的实现。另一个可贵之处在 于,《野缘》从开荒、打井、治碱、造田,到后来退 耕、还林、节水、滴灌,从没把人与自然看成一 对不可调和的矛盾体,而是在艰难探索之中找 到了人与自然和谐相处之道,与当下治国理政 的生态学理念高度契合。
  
  二十年间,中国农业和农村发生的这些重 大事情在影视剧里都有所反映,但在文学创作 上,尤其是长篇小说的创作上还是一片空白, 人们的着墨并不多见。而《野缘》这部小说恰 好真实、全面、深刻、客观、理性地反映了这一 历史进程,填补了这一时期长篇小说创作上的 空白。尤其是反映新疆人在农村这场大变革 中所表现岀的思想、行为、作用、责任和担当, 实属难能可贵。因此,《野缘》的成功,不仅仅 是文学性的,而且是历史性的。让我们看到了 作者的时代责任感和历史担当。这也再次说 明,文学创作的根要往下扎,触角的延伸和关 注度仍然要多放在农业和农村,我们的魂、我们的根、我们的本就在农村。
  

  大梦醒来是长天——读周俊儒的《残梦》有感
  
  (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博士生导师黎羌教授)
  
  在中国西部的新疆边陲,自古迄今生活着一批批来自祖国各地的援疆人士,以周俊儒一家为原型而扩大形成的杨宝如家族,充满矛盾、希冀的大半生经历的文字记载,就是富有感悟与哲思的西行族群真实的生活写照。已走入暮年的作者以冷峻、平实、沉稳的自传体语言,对自己从童年,青年,壮年,乃至老年的曲折、复杂的人生轨迹方方面面的回忆,娓娓叙说其中的辛酸苦辣、起伏跌宕,从中理性地结构出家庭、学校、社会、工作单位,以及父母、兄弟、姊妹、同学、朋友们的诸多鲜为人知的故事。也同时勾勒出作者一场又一场的梦,连接着从童年到老年的全部生命,不断把现实转换成梦,又把梦带回到现实......。从而绘制出一幅新疆地区文人真实的精神历程。
  
  一般人难于想象,一位“人生七十古来稀”的“老夫子”,却不服老,不甘寂寞,自2017年至2021年在短短的四年时间出版了200多万字的四卷本长篇小说作品,其中尤以在九州出版社出版、发行的自传体长篇小说《残梦》为其代表作。真可谓“老夫聊发少年狂”,厚积薄发,大器晚成。
  
  因为笔者与周俊儒均为新疆塔城地区第三中学的同学,后被称为“老三届”的学友。都是从20世纪六十年代走过来的人,对此书中所写的人物原型大多有所接触,并知悉他终生立志要当名作家的动机,以及殚精竭虑,精心构思、写作、反复修改、出版、发行此书的全过程。
  
  笔者有幸于《残梦》问世的当年,就对周俊儒进行过开诚布公面对面的交谈与采访。曾对其人、其作、其事,以9问9答的形式,写过一篇《我的文学之梦》,翌年发表在《新疆作家》2018年第1期。后来我们多以电话、微信与纸面通信方式,不断加深对他人生的的了解 ,也同样对周俊儒这部自传体长篇小说的内涵与外延得以由浅至深的认识。
  
  古往今来的中国诗人、作家都喜欢书写各种各样的关于做梦的文学作品,从先秦的“庄周蝶梦”,到明代的汤显祖的“南柯黄粱梦”、清代曹雪芹的“红楼梦”,再到当代黄仁宇的“汴京残梦”,都是在现实与梦境中寻觅人生的轨迹与理想。笔者从事文艺工作以来,身边汇聚过许多善于做梦、解梦、写梦的文学、艺术家。其中最熟悉的莫过于一位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同龄的老同学,现在新疆昌吉回族自治州工商局的退休干部,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著名作家周俊儒。
  
  一、梦之初——个人体验,独上高楼
  
  笔者与周俊儒同是新疆塔城第三中学的中学生,他为高67届,我是高68届。在校时就因喜欢文学艺术而成为知己。若论文人之交,我们彼此都视为交往时间最长的第一文友,掐指算来,我们长年互相帮助、鼓励、支持与欣赏,已有将近60年的密切交往了。
  
  笔者于20世纪七十年代末大学毕业被分配到新疆文联,在《新疆文学》当编辑期间,曾帮助酷爱文学的周俊儒发表过一篇短篇童话小说《小溪流的故事》,不觉他一鼓作气连续撰写、出版过《三个狐仙》《山鬼》《女神》《最后一只小鸟》《黑熊哈力》《古道倩影》等一系列的中短篇童话文学作品集。成为了新疆的重要的儿童文学作家。本想他会沿着这条路走下去,直到挂靴安享晚年。不料周俊儒于21世纪初竟然另起炉灶、更弦改张,一头杀进长篇的小说创作、修改、加工的苦战当中,“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于2017年推出了60万字的长篇小说《残梦》。
  
  对此,笔者对此文学现象心怀疑惑,有所不解,曾在《我的文学之梦》名人访谈中发问:“从新闻媒体与网络信息上看,您已经写作出版过多部童话小说集,有的童话还得了奖,您是怎么走上了这条文学之路,又怎么看待所接触过的各种文学样式的?”
  
  作者轻松自如地解答:我从小喜欢看书,初中就看过《西游记》《三国演义》《红楼梦》《战争与和平》《封神演义》等。要数《封神演义》对我影响最深,我都差点想跑到深山老林里去。我这个人看书比较广,古今中外,诗歌、小说、戏剧什么都看。但我最喜欢浪漫主义的东西,换句话说,喜欢幻想、有想象力的东西。所以当我想写反映“环保题材”作品时,选择了童话、神话类。有人说我的童话实际是童话小说,我也发现许多文学样式都可以运用到童话中去。作品中也涉及到哲学、美学、伦理学、人类学、风俗学等等方面知识,丰富了童话作品的表现力。这使得童话拥有丰富深刻的内涵,在儿童和成人的世界里拥有了自己的读者。
  
  对此说辞笔者有些不以为然又追问:本来你在童话创作上得心应手,听说此种文学形式很有市场,很有社会经济效益,那怎么又改行写起长篇小说来了呢?而且是年近花甲时候才经手的!
  
  作者这才进入佳境回答:我从1990年到2000年的十年期间确实是创作童话的高峰期,自费出了三本童话集《三个狐仙》《山鬼》《女神》,五、六十万字,但后来感觉有些“江郎才尽”,再没有写作的动力了。这主要是才气不足了,但也有想把精力转到长篇小说上来的原因。实际上并不是到了60岁才铺开纸构思长篇小说,喜欢文学是我一生的追求。《残梦》的中心内容就是写我对文学梦的追求,但是这个追求过程是如此的曲折艰难,而这种曲折、艰难恰恰构成了自传体小说的丰富性。一部写了四十年的长篇小说,在稿纸上写,每重写一遍就是几十万字,作废的稿子有两百多万字,感到心实在是太累了。
  
  确实如此。周俊儒在《残梦》一书封面上写了一首打油诗:“新疆五十年的个人体验,经历‘文革’的人生隐痛。灵魂塑型的上下求索,才华不足的难成大器。”方知他是想通过辛勤劳作的此书,记载自己一生求索的坎坷经历。
  
  周俊儒早在20世纪1965年随着父亲的工作调动,他也从北京转学至塔城第三中学。身体消瘦,孱弱斯文,佩戴一副高度近视镜,因擅长写作与画画,被同学们尊称为“老夫子”,文化大革命中“上山下乡”时期,却被命运抛至北疆荒漠的一家矿区;返城后进到塔城地区汽车队,然后招干进入公安处机关,塔城武警支队边防局,转业到昌吉州工商行政管理局。因为历史的种种原因,他一辈子没有上过大学,也没有进入文化事业单位,无情的现实只有促使他默默无闻地务农、务工、务军、务政,埋头苦干地在工作岗位间隙业余写作。好高骛远的理想与平凡无助的现实形成一对矛盾,尖锐难解,这对一位像不顾一切举着长矛斗风车,一根筋捅到底唐吉诃德,非要写一部似名家陈忠实“可以当枕头”小说巨著的业余文学爱好者,可想而知,要走的是多么严峻与无奈的艰难道路。
  
  实际上当作家,并不是非要上大学,也无须非要是在编制的“专业作家”。就像国内的高玉宝,国外的高尔基一样,若一个人打心眼真得酷爱文学,并有了崇高、明确的理想追求,再经过长年锲而不舍的努力写作实践,在此世界上总会有所收获。周俊儒的确一辈子确实以文学为挚爱的对象,不离不舍,从未放弃。他一直在堆积如小山的稿纸中笔耕,就像田野中“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夫一样终生掘地、播种、灌溉、间苗、打枝、修叶,直至到古稀之年才开始大放异彩。
  
  二、梦之盛——矢志不渝,衣带渐宽
  
  阅读此部《残梦》长篇小说时,给人一个突出感受是,自传体小说的别样年华。此类文学作品样式文坛常见,可绝大部分是名人名作啊。周俊儒并非名人名家,纯系草根师爷,何以动机与资源来支撑此类小说的成立。何况洋洋大观60多万字的文学体量,地道的传统文体,除了书名为“残梦”,通篇章节没有任何标题,也不设“序”和“跋”,如同“无标题随想曲”一样,随你深思遐想,不怕把人带入迷魂阵。也不知他到底有多大底牌与章程。
  
  言及“自传体小说”是传记的一种,是从主人公自述生平经历和事迹角度写成的一种传记体小说。这种小说是在作者亲身经历的真人真事的基础上,运用小说的艺术写法和表达技巧经过虚构、想象、加工而成。它一方面不同于一般的自传和回忆录,另一方面又必须以作者或自述主人公为原型。
  
  当我们通读《残梦》之后才发现,此书确实可划入文学传记体小说,或称家族体小说文学。周俊儒在一字、一句,一篇又一篇地精心钩织自己的大半生,以及周姓家族的经历和事迹的大网。只不过将周家姓氏改为“杨家”,将其父周立云化为“杨士贵”,将周俊儒改为“杨宝如”而已,书中所书弟妹亦悉数姓杨,其他人物则按真实姓名书写与表述,大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架势。据他表白,此小说人物与细节真实程度达百分之八、九十,这大概是他可以引以为傲的最大文学资本。周俊儒从十七八岁到三十七八岁他都生活在新疆塔城,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都是在这座边城度过的,同样人生中最坎坷、繁复的事情也是在此地经历的,写塔城、写新疆的经历思想感情即成为《残梦》一书的主要内容,塔城人也成了书中的主要人物。“新疆五十年的个人体验”也主要是在边城的人生体验。
  
  自传小说不能简单的记人、记事,还要真实反映人物的成长及其变化经历,要有一定的空间、时间感。一生中跌宕起伏丰富社会阅历,极有助于文学家创作自传体小说的成功。周俊儒懂得这个道理,他身先士卒、以身试法,力求将父母、弟妹与同学、同事的往事尽可能无掩无遮地用文字勾画出来,将自己一生的缺点、遗憾赤裸裸地记录下来,该是他文学良心的发现与归宿。
  
  笔者曾直截了当地发问:长篇小说中有许多鲜明生动的人物形象,如父亲、生母、后母,妻子、弟妹、同学、友人等,当然还有玩世不恭且有人生抱负的自己,你是怎样现实中提炼塑造这些人物形象的?
  
  作者坦率地回答:我觉得,生活中的每一个人都是典型,你只要把他真实地写出来。我发现,自传体小说最大的特点就是——真实。你自己是真实的,你人生中的其他人是真实的。我是以自己的一生经历为主线写下来的,就像是一条河,一路弯弯曲曲地前行,每一段经历都遇到不同的人和事,在这些事中,既有自己的表现也有周围人的表现,写出这些表现,也就把每个阶段的人写出来了。因为我刻意追求真实,不回避自己,也不回避周围的人是什么样的人,自然就更接近现实生活的人,生动自然,不敢有什么提炼塑造。我甚至犯病,不敢多用形容词,唯恐一修饰,人物会变形。
  
  他怕有人曲解,又接着说:从文学角度,我注意语言的表达,尽量用能代表个性的原话,通过语言、动作反映他们的思想,而不是去推测他们的思想,更不敢用自己的思维去代替他们的思维。而对于我自己,我坚持写出内心的东西,特别是思想上的东西,哪怕是一瞬间的想法。我相信人与人之间最大的差别是内心思想的不同。你如实地写出你的内心世界,你就是哲学上的“这一个”,而不是其他。我觉得,一部作品里写出了几十个人物形象并非易事,也的确有不少鲜明生动的,那都是我亲自接触的,没一个是编造的。有些人物是用深爱、心灵写的。一部分已经过世,一部分卧病在床,我想把书出出来,也是想给逝去的人一个交代。我如果没喜欢文学那就算了,我既然喜欢文学,就想把他们留在文字里,他们的生命依然存在。
  
  三、梦之碎——蓦然回首,灵魂塑形
  
  记得在之前,我在新疆《昌吉日报》上读过周俊儒的一篇《残梦自语》,说自己一生最大的奢望就是不停地写作。问其“文学之梦”来自何方,他倒回答的不假思索地率真,“来自人生,来自新疆啊”。
  
  “我回想来新疆几十年,真的非常喜欢新疆。新疆人来自山南海北,各省市的人都有。但是受了新疆少数民族淳朴之风的影响,受了大漠荒天、雪山草原的环境影响,人变得格外善良、豪爽。实际上,我自己身上也有了新疆人的东西。我与人交往心地坦诚,这既有我从小形成的性格,也有我到新疆后受到的影响。......我喜欢听民族歌曲、新疆味的歌曲;我喜欢吃羊肉、喝奶茶;我喜欢喝酒,在喝酒中与朋友抒发深深的情谊;我喜欢新疆的山水,包括戈壁、沙漠、荒山等人烟罕至的地方;我最想上的地方是天山,老想呆在蒙古包里,感受天山深处傍晚与清晨的那种阴凉;我喜欢新疆小城市那种空旷和安静,人口少,人们的满足表情;我喜欢新疆的天气,夏天再热房子里总是凉的,冬天再冷有暖气,特别是有煤,平房里那一炉温暖的火;我喜欢新疆的牛马羊狗和各种野生动物、野生植物......我热爱生活了三十八年的热土,我还要继续生活下去,一直到死。”
  
  他曾对笔者表述:“我哪里都不去,就喜欢新疆,一辈子写新疆。”原来周俊儒是把自己的“第二故乡”,当成写作长篇小说的广阔时代舞台,是让杨宝如及其杨氏家族的成员在上面真实地表演,各显身手,目的是以小见大,一叶见三秋,其实,他在《残梦》出版时,也基本完成了《野缘》的初稿,此书更是深入生活,扎根农村,花了15年时间完成的160万字的反映农村的纪实性长篇小说,践行自己一辈子写新疆的诺言。
  
  笔者一次次面对已老迈双眼昏花,但思维仍旧敏捷,在一遍遍倾听他那略带沙哑,然而语调照旧富有激情的交谈之时,仿佛看到底蕴厚重的人生不凡经历,听到的是神圣、高洁的文学灵魂在一位饱经沧桑、踟蹰迈进的边疆老作家心中闪烁不息的回声。
  
  笔者倒羡慕起周俊儒的多种社会角色与丰富生活经历,问及他所理解的关于生活是文学的源泉的话题:“你本来并不是专业作家,一辈子从事过很多职业,像运输公司、边远矿区工人、武警军人、工商局公务员等,当时怎么想起写起小说,各种本职工作与写作有无矛盾与帮助。”
  
  周俊儒对此回答得那样坦率:我确实不是专业作家,充其量只是一位钟爱小说创作的文学爱好者。所谓专业作家也是写了很多东西后成为专业作家的,还有现在市场经济下,有以写作为生的,成了职业作家。我觉得搞文学也许是世界上最说不清的东西,是没有强迫性的,一个人喜欢文学就喜欢了,喜欢写作就写作了,干什么工作、什么职业跟写作无关。但有的因为生活的经历和职业引发了灵感,成了创作的题材就有关了。
  
  他还略为较真地补充:我非常感激自己的丰富生活经历,比如我曾经在矿山呆了两年半,荒山戈壁之中,经历了矿山初建时期的艰苦创业,认识了一群很优秀的工人,让我明白了什么叫“人是要有点精神的”,也知道了有时人生的选择就是“革命的需要就是最美好的理想” ,自己在职业中的所思所想所做所为写进了自传体小说,成了刻画人物的一部分,就有了一种特殊的意义。
  

  四、梦之终——人生隐痛,直面人生
  
  当一位经得起历史检验的作家,除了丰厚的知识与生活积累,勇气与胆略是不可缺少的思想品德。经历了“文化大革命”十年浩劫的底层作家,不能人为地回避社会风暴对自己日常行为与内心深处的猛烈冲击。何况周俊儒自称为“老三届”忠实的代言人,他直言不讳地表述,要向原中国作家协会主席,著名的小说作家巴金那样,直面人生,敢讲真话,深刻反思历史与自我。
  
  中央电视台曾播出的二十集电视专题片《老三届—与共和国同行》,周俊儒看了很受感动,特地打来长途电话与笔者交心表意:
  
  我们同是新疆塔城三中“老三届”学生,我高六七届,你高六八届,相差一岁。但是我们五十年的文人之交却是最长久的。我出自传体长篇小说《残梦》,一开始就得到在西安的老同学的关注,对书稿提出修改意见,联系出版单位。现在书出来了,又操心如何宣传,想帮我实现让此书能“昙花一现”,冒个泡,有个动静,别太快地湮没无闻。我现在想做的就是如何让人知道有这本书,如果不知道,没人看,岂不白写。我很想为新疆的长篇小说这一块做出点什么。
  
  问起周俊儒为何非要让人知道《残梦》这本书,他直率地表白:我在此书中碰了文革中人们生活的原态。主要塑造了以小说主人公杨宝如为代表的“老三届”人啊。有责任有义务真实地记载这一代数十年与祖国同行过程的所作所为,所见所闻,所感所受,也就是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同行的思想与行动。可以说是特殊年代特殊经历的一代人的心灵发展史。我写的是“老三届文学”,比“知青文学”更广阔,我就是要以纪实的手法,结合历史现状与未来,将这一代人的生活经历以及他们的人生和社会价值真实、生动、深刻地展现出来。
  
  他提出“老三届”文学即“与共和国同行”的一代人的文学,要写出一代人的完整性,写清一代人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老三届与共和国同行,一同走过那段最惨痛的风雨历程。当年“知青文学”很红,但写的是人生的一段经历,没写出一代人的完整经历,也就没写出一代人的完整的思想,没有写出一种深刻性。他之所以敢提出这个说法,是因为自传体小说《残梦》正在试图以一个“老三届”人的思想历程来完成这个任务。
  
  此言不虚,《残梦》这部自传体长篇小说是在以编年史的形式在书写中华人民共和国数十年的变迁,也是作者审视自己纯洁、扭曲、扶正灵魂的演变过程。在书中他借主人公之口,从小到老都在扣问人生——我是谁?所以他不怕暴露自己的真实的思想,敢于对自己剖析、批判、否定......他从开始动笔写自己的人生经历就抱定一个信念——真实,必须真实。真实地写人生遇到的事情,遇到这些事时是怎么想的、怎么做的;不回避,不虚假,不伪饰,不怕写出自己的真实——即使是自己的阴暗晦涩的一面;更不怕写出经历的政治风云中的思考与表现,不管是对的还是错的。如此直面人生、直言不讳地写“自白书”,无情剖析自我的缺陷,在如今浮躁的社会确属少见。由此让笔者联想起法国著名思想家、小说家卢梭在自传体长篇小说《忏悔录》所写:”我要把一个人的本来面目真真实实地展示在我的同胞面前。”为此,竟然惊动了马克思的笔触:“《忏悔录》书页上还散发着油墨味道的时候,就震惊了全世界——因为它的思考,真诚和那些不加掩饰的人类的缺点。”
  
  笔者接着以上话题,继续发问,知道你是新疆作家协会会员,论年龄与发表文学作品,也算得上是一位老资格作家了,你能为读者简单介绍一下,最近新出版的长篇小说《残梦》的真诚与胆量吗?
  
  作者回答得也坦荡如砥:说到自传体长篇小说《残梦》了,如果从1972年动笔算起到2015年定稿,写了四十多年。先是写了二十年,作废了近两百万字。又从46岁动笔写到67岁,又写了二十年,加上写废了的二十多年,也就四十多年了。作废了近两百万字,对一个作者来说的确太可怕了。精力最充沛最有创作激情最应该出成果的时候却一无所获......。幸亏作者有一个写作习惯,一边经历生活一边记录生活,积累了大量的素材,到他以自己为主角写自传时,没有断档,因而每个时间段都留下了真实的细微的思想感情。”
  
  而书的内容就是写自己如何写此书,以自己追求作家梦为主线,写出了一个人的思想发展史。而我又是“老三届”的学生,是跟共和国同行的一代人,也写出了这一代人的共性,真实地反映了一代人的真实的思想、感情。我自以为《残梦》视野开阔、意境深远,是一部有思想性、社会性、历史性的小说。“文学是人学,一部文学作品的高下,还是看能不能写出人来。我有点满意《残梦》的不是写出了杨宝如这个人物,而是我通过这个人物写出了这个时代,写出了半个世纪发生在中国的历史进程的社会的、政治的、经济的、思想的、文化的方方面面。”
  
  五、梦之缘——情深意切,追逐理想
  
  文学创作是一条江河,不论大小,但求有源头、有归宿。明.朱熹《观书有感》云:“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从事小说创作的周俊儒也有同感,他认为生活中永不枯竭的源头源源不断地为《残梦》的写作输送活水。只有坚持生活体验,才能创造出生命的奇迹,绽放出美轮美奂的梦想了。
  
  在当今中国,大到实现中华民族复兴之梦,小到具体地区、单位、专业与个人之梦。如此自然而然形成了一浪又一浪的“追梦热潮”。生活在基层的“草根”作家周俊儒,能在九州出版社出版、发行的此部大部头小说《残梦》,莫不是“周公解梦”的一个典型范例。
  
  当笔者读完此部长篇小说之后,令人钦佩的不是作者会做梦,而是会真实描述梦与破解梦。周俊儒以自我的身份,一直在追寻梦的开始、发展、变化与结局。以冷峻、解嘲、讽喻,甚至用“手术刀”式残酷的文笔,剖析与撕破延续数十年的个人与集体意识的梦,其“咬定青山不放松”的精神着实让人钦佩。
  
  古往今来,无论作家、诗人,还是音乐家、美术家,几乎没有人不渴望编织岁月梦幻的花环的,尽管梦如浮云、似闪电,如流水、似花絮,一纵即逝,一念几灭。尽管文学笔下的梦,破碎、零散、残缺,甚至残酷、血腥,充满哀怨,小说家却津津乐道,乐而不疲地写作。周俊儒的自传体小说《残梦》就是这样一部亦真、亦幻、亦爱、亦恨,喜怒哀乐、欲罢不休的史诗性的文学长歌。
  
  笔者在《我的文学梦》名人访谈的最后中提及所见网络上对《残梦》的推荐词:“新作自传体长篇小说《残梦》,深刻地反映了一代人的人生追求,是一部具有社会性、历史性、思想性的好看的小说。”,顺便诘问:“你作为一名长期从事文学创作的业余作家,你是怎样理解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文艺工作者座谈会上的讲话精神的,是怎样践行党和国家的文艺“双百”方针,努力实现自己的文学梦。”
  
  作者带有几分喜悦与矜持回答:哎呦,是吗?网络书店对《残梦》的评价好准确啊。那也是我想达到的水平。在此前,曾听到习近平总书记的重要讲话尖锐、深刻,语重心长,对我这代人来说,有一种内心的共鸣。像我们这代人对文学的理解很传统、原本就相信“作品是立身之本”也就是初心。想当作家不就是想写出作品吗。我自己也有一句名言:拿作品说话。没作品什么也不要说。我是把写作品当命的,因为才气不足,写作成了痛苦的事情。但也有一个志向,哪怕少活十年八年,也要完成自己想写的东西。
  
  但人生最遗憾是到现在没有写出习近平总书记说的“高山”之作,连“高原”都没爬上去。不过,我受市场浮躁影响小,能静下心来写东西,耐得住寂寞,耐得住孤独。我年近七十,赶紧在有生之年把要写的东西写出来。我还有一部反映农村题材的长篇小说《野缘》,是写城里人到农村搞土地开发,遇到了当下农业节水的大趋势所产生的种种矛盾与冲突,是写国家生态文明的。但也发愁,像这类作品进入市场的命运如何难以预料。还是坚持初心吧,把作品写出来再说。习近平总书记的讲话鼓舞人心,我会践行“创作是自己的中心任务,作品是自己的立身之本,要静下心来,精益求精搞创作,把最好的精神食粮奉献给人们。”
  
  是的,作者在《残梦》一书出版4年之后,于2021年又出版了的一部纪实性长篇小说《野缘》,160万字,全书上、中、下三册,是一部纪实性长篇小说,一部贴近当下的反映农业大变革的作品,也是小说化的家族史。他从2003年写起到2017年止,写了15年。此书的内容介绍:“通过展现一个家族的农业情结,描写了他们从城市到农村办农场,开荒种地,退耕还林,描绘了新时期农村开始走向农业现代化,开始走向一条节水、绿色的路;展现主人公们面对困境,锲而不舍的顽强拼搏精神;以及农场二十多年坎坷曲折的发展。深刻、全面地写出了新疆农村的生活面貌和历史变迁过程,全景式地表现中国当代的城乡生活。”
  
  六、梦之果—— 残梦不残,旧梦不旧
  
  在此文快要结束的时候,笔者的思绪不觉从周俊儒的长篇小说《残梦》,飞想到宋.陆游的著名诗词《残梦》:“少时铁马蹴河冰,老去摧藏百不能。风雨满山窗未晓,只将残梦伴残灯。”诗人回忆往事,少年时曾骑着身披铠甲的战马,踏过结厚厚冰层的河面,胸怀北伐杀敌、收复中原的豪情壮志,那时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啊!如今自己已老迈不堪,只能闲居山村,虚度岁月,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了。英雄迟暮、壮志未酬 如今只有残灯微弱的灯光相伴,他多么希望可以在梦中回到那铁马冰河的少年时代,在梦里去实现自己抗敌复国的理想。
  
  另外则联想到清.龚自珍《点绛唇》:“目送飞鸿,影入长天灭。”  宋·苏轼《和子由渑池怀旧》:“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雪上偶然留爪印。”词章,古人喻辽阔的天空为长天,以喻人生为大梦。人为百年之过客,人生经历只剩鸿爪雪泥,只是有心文人能将其用图文符号记载于书、画之中。周俊儒应该有所满足,一部为国家级出版、发行的《残梦》,昔日的岁月残梦将随着辽阔的长天化为漫天灿烂的云霞,作为一位业余小说作家也应该值了。
  
  实质上,周俊儒先生的《残梦》“残梦不残,旧梦不旧”,相信人们阅读《残梦》之后,会深有感悟,放飞梦想,将在实现中国梦、边疆梦的万里长征过程中,不断地弥补、美化与完善其梦!
  
  我之所以书写了《大梦醒来是长天》这篇长文,是因为这位来自社会底层的年迈作家非常有代表性。从字里行间洋溢着几许“惺惺相惜”“嗅味相投”的无奈与苦涩,应该是当今文人的普遍生活缩影。毕竟我们年岁相仿,经历相似,不同命运之处,是他从内地去了边疆,我从边疆来到内地;让人敬佩的是他始终坚持以文弘道之初心不改,矢志不渝从事文学创作。尽管我们南辕北辙、二律向背,但是大致还在一个人文圈内,不过我算是在专业圈内,他则在业余圈内。可我自知之明没有他的坚韧、毅力与文学才华,只存有对他的些许感慨与惋惜。
  
  在我们这些与共和国同龄的垂暮老年人,为祖国、为人民奋斗了一辈子,没有索取,只求奉献。“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 ,当我们听到如今热播的 《我们这一辈》雄浑悲壮的旋律与歌词没有人会像我们50年代这一代人感到热血沸腾:
  
  我们这一辈,和共和国同年岁,
  
  有父母老小,有兄弟姐妹,
  
  上山练过腿,下乡练过背,
  
  学会了忍耐,理解了后悔。
  
  酸甜苦辣酿的酒,不知喝了多少杯 ,
  
  熬尽了苦心,交足了学费,
  
  真正的尝到了,做人的滋味,
  
  人生无悔,我们这一辈。
  
  著名作曲家王佑贵的这首歌确实道出了共和国成立后我们这一代人的酸楚人生,上山下乡的痛苦锻炼,吃尽了人间酸甜苦辣,挑起了人世家庭重担,承受了下岗失业自谋生路的考验…… 在如今秋风萧瑟、寒冬肃杀的暮年时节,我们确实需要好好反思一下人生的意义和价值,“老牛自知夕阳晚,不用扬鞭自奋蹄。”努力将先辈的事迹、经历,幸存者的行为、功过,通过文字、图像使之薪火相传,经久不息。此世上只有“生命之树长青”,让我们一起用文学点燃的生命之光,照亮世界,辉映未来。
  
  总之,《残梦》的作者周俊儒是一个有深刻思想的人。作者具有新中国那一代人形成的“三观”,具有“国家要富强,人民要幸福”的初心。作者的文学创作思想也是遵循毛主席的《讲话》精神,写工农兵,写人民。作者追求写主流、正能量、重大的题材。思想与作品与时俱进,从作者所发表的作品看,写新中国一代人,写环境保护,写热爱新疆,写垦荒造田......。贴近现实、贴近人民、贴近生活,深刻关注时代的发展,一直与时代的发展密切结合,有鲜明的人民性。
  
  《残梦》错过了反映新中国一代人的文学热潮,似乎是一部迟到的作品,慢了半拍。然而文学是没有时间限制的。晚,可以在更长的时空里观察到事物的发展与变化,更能接近事物的客观真实的本质。......时至今日,在盘点反映这一代人的文学作品中,的确没有人想到或无力完成这个命题。写这一代人的一时一事有之,写这一代人的一生一世的作品尚未读到。《残梦》写出了一个人的一生,成了那个历史时期的一份真实记录,成了后人了解那个时代人的社会状况和精神面貌的不可多得的文字记载。这是后来的文学无法身临其境,无法虚构,无法超越的。
  
  如果再没有出现全面深刻反映这一代人的作品,那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残梦》或许成了文学上反映一代人的缩影,甚至成为文学上反映一代人的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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