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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禄琳琅”修复项目的那些事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发布日期:2022-08-18  浏览次数:87834
核心提示:文章来源:中国文化报、文旅中国 作者:程佳 ▲ “天禄琳琅”修复项目《书传会选》卷五至卷六修复前后对比图受访者供图日前,“妙手传天禄 丹心鉴古今——国家图书馆藏清宫‘天禄琳琅’修复项目成果展”在北京开展。

文章来源:中国文化报、文旅中国    作者:程佳

▲ “天禄琳琅”修复项目《书传会选》卷五至卷六修复前后对比图    受访者供图

日前,“妙手传天禄 丹心鉴古今——国家图书馆藏清宫‘天禄琳琅’修复项目成果展”在北京开展。“天禄琳琅”藏书是清代宫廷珍藏图籍的精华与瑰宝,也是中国历史上极具代表性的宫廷善本特藏。2013年,国家图书馆启动“天禄琳琅”珍贵古籍修复项目,历时8年,精心修复了馆藏损毁严重的300余册“天禄琳琅”藏书。通过国家图书馆古籍馆图书修复组的馆员们讲述的修复故事,可以看到“天禄琳琅”修复项目的繁难过程、艰巨任务和巨大成就,显示了国家图书馆长期以来,为深入推进古籍保护工作、赓续中华文脉、弘扬民族精神所做出的持续努力。


一窥当时的社会景象

“天禄琳琅”修复项目是自2007年“中华古籍保护计划”实施以来最大的一次针对国图珍贵古籍的专项修复行动。

据《钦定天禄琳琅书目后编》,清宫“天禄琳琅”藏书中有一部叫《事文类聚翰墨全书》的古籍,该书共6函60册,现存47册,藏于国家图书馆,前有与刘应李同年中进士的熊鉌于大德十一年(1307年)作序,为元末明初福建麻纱巾箱本。国家图书馆古籍馆图书修复组馆员潘菲说:“由于《事文类聚翰墨全书》体量较大,多册情况不容乐观,所以好几位参与馆藏清宫‘天禄琳琅’修复项目的同事都修过这种可爱的豆绿皮袖珍小书。”

据介绍,这部书几乎每叶都有衬纸,他们在拆解书的过程中,除了会于书叶的隐秘处标上叶码,衬纸也要逐叶标好叶码,方便在回复原装帧形式时书叶与衬纸的搭配与协调,并尽可能地保护和留存文献已有的客观信息。而在修补、压平书叶和衬纸后,便需要将衬纸放回书叶中折好。“这个步骤除了需要按标好的叶码整理,我也会再参考叶末叶首的上下文进行核对,以防出现错叶、倒叶或不符合书叶原顺序的现象。”潘菲说,“不过在核第七册乙集卷之七时,我忽然看到了‘【晚婚】可谓失东榆收桑榆……’,不禁有些疑惑,接连核了几叶,才恍然大悟,原是载了各类嫁娶的婚书,无论是以姓氏、职业为由,还是以关系、年龄为限,文辞精巧又妥帖。于是翻到卷首,‘婚礼门’三字赫然在目,从请媒书、聘书到婚嫁习俗、婚礼流程,一应俱全,实没有想象的枯燥,倒是含着掩不住的幽默、应景与浪漫,充溢着浓浓的生活气息。既是一窥当时的社会景象,又是慨叹千百年来人们生活的不紊与趣味。”


面对前人留下的修补印记

这个项目修复体量大、难度高、情况复杂,在全面贯彻现行修复理念与原则的基础上实现了创新和突破。

“记得项目刚开展时,正值白石桥馆区南区楼体大规模整修,为了使修复工作不间断进行,我们的工作地点临时转移到了北区右文厅。右文厅本是一个小型展厅,上下二层,一层即是地下,无窗。那期间没有展览,我们搬来桌椅、工具和小型设备,在一层的角落开始了修复工作。在右文厅的修复工作持续了一年,那一年的时间里,我们完成了《宋板玉篇》《佩觽》《宋板春秋经传集解》《孟子音义》《宋板班马字类》几部书的修复。”国家图书馆古籍馆图书修复组馆员崔志宾回忆。

在“天禄琳琅”修复周期中,他们发现这批藏书中有很多经由前人之手的修补或者改装痕迹,这与档案记载的史实相吻合。但前人的修复结果却因为种种原因呈现出多种样貌。其中,《宋板班马字类》1部3册,修复前书叶表面褶皱不平,究其原因即是前人修补时将衬纸整体当做修补虫蛀的补纸,将书叶与衬纸通过虫蛀处的糨糊黏合了起来。由于施浆处与未施浆处纸张力不同,导致书叶表面大量褶皱。这是前人留下的修补印记,也是“天禄琳琅”曾被修复过的历史实证,因此,要不要整改成了议题。崔志宾说,从文物资料角度出发,前人留下的操作痕迹是历史的一部分,也是作为档案资料的存在;从修复师的角度来看,恢复书叶平整最为重要,因为褶皱不平的书叶已难以翻阅,并且长期置架存放也会让书体继续劣化。经过各方专家的反复讨论,一致认为,尽可能延续古籍自身寿命是当下古籍保护工作的宗旨,因此最终决定将此书进行整改,同时前人修复的样貌也以照片、文字记录的方式做成了档案。

崔志宾感慨,弹指一挥间,她的古籍修复工作经历竟已有了七八年,从一个对古籍修复完全懵懂的新人逐渐成长起来,这是何其有幸又何等宝贵的人生经历。


传承的不仅仅是技术

通过这个项目,“师带徒”推进了人才培养,经验丰富的修复专家全程引领修复工作,起到了技术示范作用,也促使年轻的修复工作者在技艺、经验、科研能力等方面得到有效提升。

国家图书馆古籍馆图书修复组馆员宋晖表示:“开始接触‘天禄琳琅’系列藏书时,我只有区区数本文献的修复经验。让我欣喜的是,项目组的老师们既技艺高超,又对经验不丰富的后辈充满耐心。有一部叫《天山和尚语录》的文献书叶中有部分修复痕迹,书况较脆,有中度的老化、酸化,PH值也挺低的。老师经过反复斟酌,最后决定先洗书。根据它的酸化情况,我们选择了用清水洗,这样不必反复清洗残余的药品,对书损害最小。为了洗后的书叶颜色仍保持一致,所以不论水温、水量还是擀压力度等,要尽量保持一致。由于书叶老化严重,老师最终选择了整托,但是此整托非彼整托。老师说:‘皮纸是树皮做的,劲大,如果黏得太瓷实,就算皮纸再薄,时间长了也要伤害到书叶,所以我们不能用糨糊,要用水吸。’水吸法避免了糨糊的咬合,在特定的情况下也是一种暂时替代黏合剂的方法。”

国家图书馆古籍馆图书修复组馆员宋晶说:“每次被问到在从事古籍修复的这几年里印象最为深刻的一项工作是什么时,我都会想到当年有幸参与修复‘天禄琳琅’《元版通志》的经历,这是我在国图参与的第一个大型修复项目,也是我第一次完成善本修复。由于我当时还只是新人,老师们对我进行了悉心指导,带我从配纸、染色开始,教我如何根据书叶位置和破损情况做出相应处理。这一部古籍的修复周期非常长,在修复过程中我学到了很多,这不是指简单的操作技术,更多的是面对不同的状况该怎么判断和在保护古籍的前提下选择最恰当修复方式的能力。”

“我在跟随老师学习工作期间,也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了对修复工作几乎内化成本能的热爱。有些几乎褶皱成一团的书叶,他们不惜耗费几小时、一天甚至几天来慢慢展平修复,哪怕一片小小的纸屑都要小心整理分析,努力归位。为了修复纸张的选择和染色效果的实现,他们不厌其烦地反复讨论、试验,哪怕只是不明显的颜色差别,只要没能达到理想效果,就要全部推翻重来。对他们来说,这些都是修复工作的普通日常,但确实带给刚入行不久的我很大触动。”宋晶说,“古籍修复的传承不仅仅是技术,更重要的还是这种对古籍的敬畏心和责任感,唯有保有这份初心,才能让古籍及其蕴含的文化精神薪火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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